米黄色拉毛带有玻璃的外墙,天鹅绒般红色的沙发,墙上布满油画和雕塑。
内部清净简洁宽敞明亮,精致座椅各式各样,木质圆桌镶嵌着大理石面,顶上花枝般的吊灯额外耀眼,墙角新安置了古老的玻璃书柜。
“您好,客人,请问需要点什么?”
帅气服务员恢复神态,对着把头埋在菜单里的马尾少女亲切地问道。
马尾少女抬起小脑袋,对服务员说:“光应同学,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跟刚才那位姐姐的关系呀?”
“......”
服务员眨眨眼,没有理她,径直去往下一餐桌。
什么情况?顾菲墨怎么会问他这件事?简直莫名奇妙。
返回收银台的路程,马尾少女招手示意点了一份冰淇淋:“光应同学,我真的想知道你跟那位大姐姐发生了什么耶。”
“......”帅气服务员还是没有理她,而是径直前往圆弧收银台。
顾菲墨起身拦住了他,诚恳地说:“真的,求求你了,这对我很重要。”
很重要?要他看你八卦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吧。
“无可奉告。”赵光应说,随后头也不回地绕步过去。
马尾少女气急败坏,用‘调座位、要纸巾、收杯具,讲解饮品餐点’的理由欣然问询。
未果。
赵光应看不下去了,无奈对她道:“你究竟想闹哪样?都说了这种事情不会告诉你了,一边玩去,去看《易经》不比这八卦?”
“不是八卦,我是真的真的、真的想知道呀。”马尾少女双手直愣,眼神无可奈何。
这不是八卦?逗我?八卦之心都溢出爆表了好吧。
赵光应虚眼看向她道:“总之我不会告诉你的,你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“哎呀。”顾菲墨彻底急了,一直跟在赵光应后面纠缠。
众客都向两人投向奇怪的目光,以为是复杂的兄妹关系。
“你这样会影响我的工作效率。”他说。
虽察觉到自己做错了,顾菲墨还是硬着头皮闹气道:“告诉我。”
“不可能,再这样下去我可不会念什么同学情,赶客走人了。”赵光应倒吸一口凉气,扭头威胁道。
见垂头丧气的顾菲墨灰头土脸地走出咖啡厅,他才欣慰地释然了下,随后继续他本来的工作。
深夜十一点半,街外灯火阑珊。
赵光应将其他伙计交代的善后工作完成,在员工室换衣走出,熄灭最后一盏吊灯,取钥匙锁住茶色大门。
他扭头朝门沿左侧望去,翠绿松树下,马尾少女正一往情深地挑眉盯着他。
真是服了!
长这么大,赵光应还真就没见过为了一条八卦这么穷追不舍的。
每个辣妹心中都隐藏着一颗超级八卦属性的心?
我当狗仔那些年追过的少年?
在咖啡厅寻求偶遇是不是搞错了什么?
“光应同学,告诉。”
“我说,你有完没完,都说了不说了,你还想怎样?难不成还能阻挡我回家?”赵光应打断她,无情道。
顾菲墨抵着下巴思索说:“好主意,如果你不告诉我,就让你回不了家好了。”
赵光应:???
平时在班级里看上去挺正常的,之前爆出过被校园欺凌的悲惨新闻,本来还觉得这妹纸挺可怜。
没想到内心却是无可救药的中二八卦少女,他现在很无语。
可惜了。这么好一妹子。
赵光应摇头,直接转身离开,不料被一股匪夷所思的臂力绑住腰部。
顾菲墨说:“你不告诉我,我就不放你离开。”
赵光应全身被栓得难受,举手艰难开口道:“好好好,你先放手,我服了你还不行吗?姑奶奶。”
赵光应现在觉得这妹子有朝自家妹妹发展的趋势......不过还欠很多火候。
顾菲墨索然一笑,立马松手了。
赵光应见机直接跑开,没有注意脚下的一块修路用的板砖,僵直地绊倒在地面。
“居、居然......”顾菲墨见状很生气。
男人的嘴,骗人的鬼!一个个都这样.....啧...
随后她又面露担忧地扶赵光应起身:“你、没事吧?”
赵光应脱下外套,挽起衣袖,一脸无奈看着被磨破皮的手臂膝盖。
随后甩手抖抖灰道:“没什么,就一点小伤。”
“那.....可以跟我说说你跟那位姐姐发生的事吗?”顾菲墨瞪眼扭头目视他的脸庞道。
街外小河波光粼粼,湖面映衬出高低不同的建筑。
赵光应扭头看向一脸无辜模样的顾菲墨,破口笑了一声。
“哎,真是拿你没办法。”他叹气说,“这个地方不好说话,先换个地方聊吧。”
赵光应穿上外套,再次取出钥匙打开咖啡厅,并挂上‘未营业’字样的招牌,这样就可以防止有人打扰。
两人一起进去,在靠窗的深黄软垫椅对立坐下。
“先说,你为什么迫切想要知道这件事?”赵光应目视她,光凭一颗好奇的心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。
顾菲墨老实回答:“是、是尧......苏尧同学叫我问你的。”
“他?”赵光应一脸懵,随后笑着说:“苏尧又怎么想问这件事?而且还派你来?”
“这是秘密,我答应过苏尧同学不会告诉其他男生,总之就是他认得到那个姐姐,就让我来打听下情报。”
赵光应听后,原来如此地点点头。
他大脑CPU飞速运转,很快理推理出了事情始末。
大概就是顾菲墨与苏尧两人平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纠缠在一起,但是苏尧不情愿,就想借机摆脱顾菲墨。
“总之,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顾菲墨目光好奇道。
赵光应缓了缓,呼气开口说:“虽然有点多嘴,但还是先跟你聊一聊我的身世吧。”
深邃咖啡厅只有两人,他望着橘黄色吊灯开始追忆往事。
“可能你不能理解......我本出生在一个良好的家庭,幸福美满。”
“小时候家里发生火灾,父亲抱着我跟妹妹跳楼逃出火海,他却意外身亡。”
“后来母亲背离我们,七岁的我不知道她的去向,比我小的妹妹甚至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。”
顾菲墨同情道:“我虽然家庭关系不是很好,但是我还......没有光应同学这么惨过呢。”
“也没这么惨啦。”赵光应说:
“虽然妹妹总是问我父母去哪时有点揪心,但这些年都过去了,即便会思考为什么母亲抛弃了我们,生活还是会继续下去。”
“后来,我兼职时遇到一个跟我性格相近的女孩,发现我们在一所学校。”
“同学?”
“对,同一所学校,当时我初二,她读高二。”赵光应开始回味,随后露出深沉的面容。
“那年,我们相依为伴,成为了很好的朋友。”
“很好的朋友?”顾菲墨问。
“对,无所不谈的好朋友。”赵光应点头,随后补充道:“一起哭一起笑的那种,就算对方的一个小动作都会有所察觉。”
“我知道,我家的猫没错肚子咕咕叫的时候,我也会担心得要死要活的。”顾菲墨似乎深有感受。
赵光应扬起嘴角笑了笑:“对,就算那种,难过就会安慰,开心就会分享,就算是小得能不能再小的事说出来也会十分开心。”
“既然是很好的朋友,那为什么会吵架呢?”顾菲墨眼神闪烁。
赵光应难堪的表情只出现了一瞬,他口中只颤出一个字:
“穷。”
“qiong?”顾菲墨不解。
赵光应收敛表情,若有若无地点下头:“生活很累,甜言蜜语抵不过现实,所以有些人被现实打败,选择离开。”
“可是,既然是朋友......那么也不会因此而分隔两岸,老死不相往来吧?”
“有些事情就是这样,菲墨同学,即便是坚如磐石,也会因为一些物质基础而动摇。”
“我们一起笑,一起哭,一起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。”赵光应眼里泛起泪光:“幸福总是悄然来临,也是悄然离去。”
“我明白,如果光顾着玩的话,我老妈就会痛痛地教训我。”顾菲墨点头。
赵光应不小心笑出声,起身为她特制调配了杯牛奶。
喝完后,两人道别离开了咖啡厅。
夜,依旧漆黑一片。
鬼知道他今天心情为什么突然舒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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